窗前四季李

窗前四季李

鸟径散文2025-07-22 23:23:00
搬到新办公大楼来快一年了。新建的大楼,不仅是一切全新,重要的是所有设施均是较现代的,就如一位同事自喻进入新办公楼的感觉——真牛,而且分若干点地描绘了真牛的细节。看看我这有一些特殊机缘得来的54平的办公
搬到新办公大楼来快一年了。新建的大楼,不仅是一切全新,重要的是所有设施均是较现代的,就如一位同事自喻进入新办公楼的感觉——真牛,而且分若干点地描绘了真牛的细节。
看看我这有一些特殊机缘得来的54平的办公室,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迎向正东的四面落地窗,2.8米长的办公桌,G-KENG的卷柜,另加我的几件精心点缀——眼前墙角2米高的富贵竹,身后一人高的榕柏,右面正蓬勃生发的摇钱树,这尊案头电脑旁的榕树小盆景,左手旁YADU加湿器,还有墙上那副暗示我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没傲骨的梅花映雪图……真的,每天走进办公室,看见斜照进来的朝阳,在这宽阔明亮里,心情好爽,似乎工作的劲头和效率也提高了十几倍。
窗外千余万元建设的人民广场已全部完工,从四楼的玻璃窗望去,超乎于想像的一种美尽展眼前。虽中秋已过,依旧绿草依依,音乐喷泉、精美雕塑、木质回廊、别致路灯……处处都洋溢着都市的气息。
醉心于窗外的美景,忽然间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依稀是一行李树,这个季节该是李叶如枫的季节,那李树也该是刚刚卸了果实,静待着谢幕收场的炫烂。
那一行李树,生长在我们老办公楼窗前的庭院里。庭院不大,大概只有百余平,却在园丁的精心打理下充满了生机,给我们在老办公楼工作的人带来了无穷乐趣。而那一行李给我的印象最深。
那次因为工作变动,我搬到了一楼的办公室,最幸运的是与这些李树为邻。
搬过来时正值隆冬,窗外大雪漫布。整理停当,坐在靠椅里闲想,转头间便见这行一李。在这个院子生活了十多年,还真的第一次这样的看这一行李,这一看竟然让我惊喜万分。雪压虬枝,喜鹊骄傲地站在枝上鸣叫,嫣然喜鹊登梅的场景。原来李树枝干是如此苍劲硕壮,每一个枝条都挺拔地向上。看惯了冬季里满路的柳丫桃枝,忽然间觉得这李树原来这么的有骨节气度。雪沉其上,鹊落期间,更是别有一番景致。一时一刻便爱上了这窗前美景,这一行李也陪着我走过了数个春夏秋冬。
春天总是让人有无限的期待,我期待着庭前花开。想不到这李树的花,竟然如梅花,亦如樱花一样美丽。原来李树是先开花后长叶牙,满树满树如梅花状的白色花朵,不经意间就挂满了枝头,让我不由地联想到从未见过的那怒放的干枝梅,在初春的时候就让我的庭前春意盎然了。春雨贵如油,但我希望它贵如金,千万不要轻意的飘洒,因为小雨下过,我的干枝梅就要如樱花般飘缀,细风袭来,风飞花,花似海,一连十几颗李树的花朵在小雨过后的晨起时,一应的一瓣一瓣地飘飞于天空,飘落于地面,一如樱花的谢落,是多少的诗意里飘飞的多少心事。
夏天,李树在万花纵中静默地孕育果实,似乎一位小心谨慎的母亲,却不忘打理自己修美的身姿,在绿意飘香里亭亭而立。这时嘴急的同事摘一个幼李来尝鲜,惊喜于它没有一点苦涩。我知道这李树是温存厚重的。
秋是喜悦的,这喜悦也来自于这一行李。丰收的年节,大家等着李子熟了、红了,便在午餐过后,齐聚于李树下,伸手便可以摘到果子吃,这李树的果子有奶油的味道,我想它绝非俗果。有的拿了小家什来装,拾了满满的一家什,自得其乐,然后再分于大家,拾也拾得了乐趣来。有的猴急的,惦记树尖上最红的果子,竟然蚂蚁撼大树,轻轻地摇起树杆来,这下可好,低着头摘果子的同事被落下的果子敲得直叫,笑着逃着指着蚂蚁喊成一片……曾经讲过这样的乐趣,未见到的同事直说,过年李丰收的时候你一定要叫上我一起去摘。
然而,在时代的变迁里,老办公楼落伍了,被列入动迁的行列。临走时,我们几个人看着这李树心痛,就嚷着想让这李树也动迁到办公楼的新址,而眼前这个都市味极浓的大广场上,没有了李树的容身之地。同事也再没有机会品味那李树带来的快乐了。
再一次走过那个老办公楼的时候,陪伴我渡过数个四季的那一行李,已经无声地淹没在瓦砾之中。望一眼去的那一瞬间有一种情,如那坍塌的楼宇,跌落的好深,破碎了,散落在尘埃之间。我知道这里要重新建起一座座更精美的高楼,但那个世界不再属于我们。曾经的一切不过只是我们之间的一场幻影,想起来时,有那么多欢乐值得回味,但更多的是一种什么东西被抽离了的淡淡的隐隐的痛。就如好多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好多捉摸不清的情感在不经意的时间流转之后就不在了,剩下一双空旷的眼眸,还有记忆的碎片不时的划伤心灵。
怎么就可以都不在了呢,想起来,觉得人生是多么的残酷。但值得高兴的是,还拥有这一片回忆,可以敲这样一些字来记录。我想那李树若是也有魂魄,它会时而的忆起我们,相忆会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
看着这新的办公大楼,这新的办公室里的一应摆设,这办公室外的亮丽广场,我想,它们要陪着我走过更多的春夏秋冬了,我也相信,在未来的时日里,我会更多地记录下这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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