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
我从无尽的黑暗中被莲叫醒。扭头的时候看到身旁在月光下熟睡的年轻的脸。棱角隐在碎裂的光影里,呼吸平稳。我转身,扭亮台灯,灯光闪了一下又熄灭。黑暗中,我又看到莲的脸。温柔婉和静寞,俏立如一朵绽放的莲,目若
我从无尽的黑暗中被莲叫醒。扭头的时候看到身旁在月光下熟睡的年轻的脸。棱角隐在碎裂的光影里,呼吸平稳。
我转身,扭亮台灯,灯光闪了一下又熄灭。
黑暗中,我又看到莲的脸。
温柔婉和静寞,俏立如一朵绽放的莲,目若秋波,靥如桃瓣。她还穿着临死前的那件滚边旗袍。步步生莲的向我走来。
莲是夭折在我笔下的温柔少女,她无法自拔的爱上大她九岁的男子,可我却把她扼杀在那片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唇角笑意温柔:“阿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明明恨若入骨,可语气温柔得近乎呢喃。
“不,不,我没有……”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惊惧,可是无法动弹。
“没有?你可知道?就算是永堕地狱,我也愿意和他一起承担?!”她的笑意俞发灿烂,冰玉为肤的面容下一条条嶙峋的蓝色血脉似乎都宛如一枝枝莲苞开始生长,开放的时候有腥甜而温暖的液体落到我手心,灼伤我冰冷的肌肤。
她还在笑。身体化为一朵洁白的莲,枝蔓上扬起金属冰冷的光。
“来吧,阿沫,你来陪我吧…我寂寞太久啦……”
“不,不,不!!!”我歇斯底里的嘶吼出声,只为赶走恐惧。
“来吧…来陪我……我在湖底等你……”
“……”
“宝贝,别怕,别怕。”耳边传来乔温柔的呼唤,后背贴上温暖。
一室光明。所有冰冻的四肢温度开始回升。乔温柔的眸在眼前。
“不,乔,莲来了,莲来了。”
“宝贝,没有莲,没有莲!”他温柔的安抚,伸手拉过我的脸,“你看清楚,是我,是我,只有我。”
“不,不。她来了,她来了,”我只能绻缩在一团,不住颤抖。
“我说了,没有莲,没有莲!那只是梦而己!那只是没有生命的文字。”
“不,我见过她,真的,我见过她,她刚刚还在这里。乔,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抬起头,企图在他眼里寻找信任。
乔的目光是令人窒息的冰冷,看向我的时候,仿若利刃。眼前像是无数的飞鸟飞过河面,直到身心俱寒。
他穿好衣,看一眼缩在角落的我:“神经病!”
乔已经走了。
金属的门板被重重摔上,剪断与外界的一切交集。我点燃一枝烟,看着被薰黄的手指用力呼吸。
哈哈,报应!这是你的报应!
我又听到那个用力呼喊的声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天奉二十年,江都巨贾阆氏独女偷偷留书出走,阆父为寻爱女悬赏万金。轰动一时,还被御史载入史册。
不是高额的赏金,而是因阆玉莲的倾国绝色。
帝曾笑曰:“若得此女,朕愿拱手山河。”
五月的江南,红荷初出,绝色的阆玉莲化身翩翩公子,独身前赴才情公子林若枫之约。
情思萌动,渐渐两情相悦。
呤诗相对,弹琴和唱,红袖添香,真真似鸳鸯赛神仙。
玉莲满头青丝垂下的时候,林若枫眼眸里的欣喜早就变成汪洋的海。
携手相持,将玉莲呵护得宛若心头的瑰宝。
玉莲想,这辈子就这样,守着他到老,也不枉此生。
乔是我在德国认识的上海同胞,一半的德国血统。去学校看我的时候正好看到我的好友鲁鲁。
于是开始疯狂追求。
鲜花,约会,接送,糖衣炮弹的攻势绵绵不绝,直至半年前痴心不改的看鲁鲁投入他人怀抱。
我和他只是因为寂寞互相取暖。无关感情。
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墙顶,还有浓浓的苏打水味冲入鼻间。
“醒了?”乔看到我。打开汤煲,扶起我,一勺勺喂入他亲手熬制的鸡汤。
“我怎么了?”
“烧到四十度,你说怎么了?”乔看我一眼,“还医生呢,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我苦笑。
我是个医生,却医不好自己的病。病入膏肓,无药可冶。
“鲁鲁来过了,下午有一场戏要拍又回去了。”
“你怎么不用上班?”祭完五脏六腑,心情顿时好起来。
额头上被弹了一下:“我要不在,这会儿你可能正过奈何桥!”
“是,多谢乔大人救命之恩!”乖乖被训。
“好了,你休息,我真要上班去了,晚上接你出院。”乔整好东西,推门而出。
目光从门口收回,落到平坦的肚子上,看来,乔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
舒一口气。乖乖躺下来。
晚上的时候,接我出院的人换成鲁鲁。
我问:“乔呢?”
鲁鲁笑了一下:“在家里做了一桌好吃的等着你呢。这才几天不见,就弄得形销立骨的。你家乔自然心疼了。”
我点点头,没有搭腔。
鲁鲁回头看我:“阿沫,你那剧本什么时候能写完?公司催我很久了。”
“快了。”我笑看她美丽的容颜。
这张脸,多么像莲。就像为她而生。我噙起笑,仿若能看到她红透的未来。
玉莲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迅速。
不过是一场薄雪纷飞的早晨,推开门,就看到门外革乾重重的军队。
站在中间的那一个一身明黄,唇角是势在必得的微笑。
一袭水轿,一朝风云,从此咫尺成天涯。
她是皇帝后宫里最绚丽的一朵,只在隔着数不清的宫墙任相思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盘踞心中。
她的笑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削瘦。
帝王恩宠却是日渐深重。想尽法子只为搏她一笑。族里大大小小的男子都封了官,日日赏金赐银,一时间,阆家权势滔天,渐渐崛起于士族。
可玉莲却还是冷清如水中月,镜中花,仿若随时要离去。
直到从宫外寻来一众戏班,方才见她偶尔展颜一笑。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看到莲的时候渐渐的少。或许是因为乔突如其来的温柔。
鲁鲁的戏快到杀青的时候。闲着来蹭饭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候回家就可以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乔在厨房里做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有时候想,如果当初他们在一起了会怎么样?
把想法说给乔听的时候换来额头轻轻一弹。
我怒目相视。
“你别胡思乱想,鲁鲁现在和她男朋友很好。我们也很好啊。”乔夹了一筷子青菜给我。
我们也很好?我有一瞬间失神。
晚上的时候,鲁鲁带着她的神秘男友过来。
开门的时候愣在了那里:一张熟悉的脸,常常会在时政和财经新闻里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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