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式有趣老头
我的作品不是悲剧,我的作品缺乏崇高的,悲壮的美,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这是一个作家的气质所决定的,不能勉强。——这个老头说的说起这个老头的作品,许多人言必《受戒》。可我觉得这个真没有什么,看《
我的作品不是悲剧,我的作品缺乏崇高的,悲壮的美,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这是一个作家的气质所决定的,不能勉强。——这个老头说的
说起这个老头的作品,许多人言必《受戒》。可我觉得这个真没有什么,看《受戒》有什么好?他的故事?这个故事很平淡,无非讲一个叫明子的小和尚的朦胧情感。他的文字?好像历来被人称道的是他的文字,介于散文和小说之间。我们可以隐约感受到,这《受戒》不过是沈从文《边城》长出来的一根须。连他自己都这说:“……特别是他笔下的那些农村的少女,三二,夭夭,翠翠,是推动我产生小英子这样一个形象的一种很潜在的因素。这一点,是我后来才意识到的。在写作过程中,一点也没有察觉。大概是有关系的。我是沈先生的学生。我曾问过自己,这篇小说像什么?我觉得,有点像《边城》。”
他的文字之所以在80年代初让人追棒,个中原因,这样淡泊到极致的抒情散文式小说像一股清风吹开了历史中堆积成山的“英雄”、“阶级斗争”以及接着的“伤痕”、“反思文学”。自鲁迅的《故乡》、《社戏》,沈从文的《边城》,萧红的《呼兰河传》,林海音的《城南旧事》,这样貌视与世无争的文字就要绝迹了。他在《受戒》最后这样写“一九八O年八月十二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一个奉命写样板戏的人竟如此贼心不死,照样写四十三年的旧梦,可见一个人对气味的执著。
他的文字比《故乡》、《社戏》、《边城》、《呼兰河传》、《城南旧事》有特色,恰不是《受戒》,而是《异秉》,《故里三陈》、《八千岁》、《大淖记事》……这些作品里,有些出其不意的结局,如男妇科陈小手被师长一枪崩了,有对“异秉”理解的偏差,从而引发的“大小解分清”幽默,到八千岁本人身于乱世无奈偏离自己人生信条的“大度”之举的反常,让人觉得故事在平淡中又有波动,出乎意料,又让人发笑。
这些故事,似乎没有批评过任何人,你不想什么就没有什么,你就被他逗乐,你想什么就有什么,乐过就想到生活的滋味。
在《天鹅之死》这篇貌视散文实是反思文革的小说里,在结尾这样写“一九八0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清晨,一九八七年六月七日校,泪不能禁。”
看到这个“泪不能禁”,我哑然失笑。这个纯真的老头,事隔多年,点校时还“泪不能禁”。他没有长篇,这样的真情实感,总是要隔上几十年熬出一片淡泊,这样的淡泊和幽默,沉淀了几多人世的尘埃。
以后,我们也能看到阿城和阿成的一些作品。他们的文字也很讲究,有道家及明清小品的遗风。但是与之相比,总是多了份现实的沉重。不管是《棋王》、《树王》、《孩子王》,还是《遍地风流》系列,没有信手拿来的淡,也没有淡着淡着就让人会意而笑的能力。似乎在中国,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有这样能力的人。
1997年,这个老头死了。他意想不到,“和谐”在2007年的今天的媒体大肆渲染,时髦极了。
我又惊诧于他的有趣之见。会玩文字,将文字抽得像陀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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