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亦不能,恨亦不能
“从此之后,我与这个家再无牵连,就算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也绝不会再奢望你们帮一把!”冷秋一字一句地对她爷爷和弟弟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踏出了那个破家。是的,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自己为之默默付出了二十余年
“从此之后,我与这个家再无牵连,就算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也绝不会再奢望你们帮一把!”冷秋一字一句地对她爷爷和弟弟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踏出了那个破家。是的,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自己为之默默付出了二十余年的家,竟然这样对待她。十几年来,自己无微不至照顾的家人,不仅对她丝毫不感激,反而过河拆桥。“好个爷爷,你以为他(弟弟)从此就前程似锦了?不再要我帮忙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戏看的。总之,我不会再踏进那个家门半步了!”冷秋边走边愤愤地想。刚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大不了把你那二万块钱还给你!”爷爷冷酷的话语,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字字捶打着她的心坎。这是冷秋第一次要那个家帮忙吧。其实算不得帮,因为一直都是冷秋在扶持着这个家,现在冷秋遇到困难,实在没法了,让弟弟还个人情罢了!冷秋漫无目的地在那条每天至少要来回几趟的小路上走着,去哪呢?回家吗?哪头才是家?此时冷秋想起了另一个破家——一间小租房乱七八糟的被褥里藏着一个臭轰轰男人。冷秋那男人无能又无德,每月的工资自己用都撑不到月尾,结婚几年无半分积蓄。没钱还小事,每个月底不够钱用了,问冷秋要不到,就对她非打即骂。可是冷秋是个好强的女人呀,从小失去双亲,自懂事起就照顾年迈的爷爷,一边读书还要一边给自己和弟弟挣伙食费!哪知命运就是不济,一不小心嫁给这么一个缺德的男人,这么些年来,除了继续扶持那头那个不成形的家,还得省吃俭用,拼命赚钱,为的就是希望能供起自己一套房。是的,房子,冷秋再也不想和那男人窝在那只有十几平米的小租房里了!无论如何都得改变这令人憋屈的现状了了!这是冷秋这几年来唯一的愿望。“可是现在怎么办?老天就真的要绝人之路么?”冷秋真是不甘,可是还有办法么?连自己最亲的人都靠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冷秋愣在那条小路上,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那一幕幕心酸的往事不知不觉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自父亲去世,母亲改嫁远走他乡之后,冷秋就独自撑起了那个家。那年冷秋才十二岁。好在新中国政策好,国家一直给他们减免学费读书,才使得她好不容易读完那个破中专和弟弟读完高中。毕业出来分配到一个小学教书,日子才稍微过得像样点。可是她弟不争气,读书的时候不用功,毕业出来浪浪荡荡一直不肯用心做事。冷秋曾四处求人把他送去几个地方学手艺都不成功,每次都半途而废。冷秋实在看不下去,三番五次出盘缠让他到外面去打工,可是每次都是干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了。这样一晃就过了五六年。冷秋拿他没办法,只好呆在那个离家近的学校里,一边上班,一边年年月月照顾年迈的爷爷。即使这样,爷爷还是把弟弟当作宝,从来就没把冷秋放在心上。好像这一切,都是她该承担的。记得读书的时候,每个周末回来,爷爷就问冷秋弟弟的学习怎么样,在学校里吃不吃得饱,就从来没有关心过冷秋,好像他根本就忘记了冷秋本也还是个孩子。毕业出来,冷秋有份工作了,不仅要一日三餐给爷爷做好饭,还要每月交出一半以上的工资给爷爷。这是爷爷要求的,说是为了以防万一出什么事故。其实那些钱,一个子儿也没存到,全让爷爷给弟弟糟蹋了。冷秋越想越气愤,特别是记起去年弟弟恋爱了,跟家里说要弄点钱好好做点生意,爷爷又让冷秋帮忙从银行里贷了五万块钱给他。对了,就是这五万块钱,才把冷秋逼上了绝境。冷秋再也想不下去了,蹲在路边嚎啕大哭。天色越来越暗,冷秋绝望地望着四周,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以前每次被那个臭男人欺负,她还能跑回爷爷那个破烂的家,摆弄着灶头那把黑不溜湫的锅铲。可是现在呢?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冷秋无力地瘫倒在路边,那些辛酸事就如恶魔一样缠着她,瞬间像倒鋀豆饤似地砸向她的脑袋。冷秋无法想像,这世界是否还有亲情存在!她仔细地回顾了近来的点点滴滴,希图找出半个理由为他们推脱,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通。事情还得从弟弟结婚说起。三个月前,弟弟说要结婚,然后冷秋开始忙着操办,从下聘礼到买东西,无一不是冷秋一手打理。小两口不够钱,冷秋从买房的钱里抽出两万给他们垫上。尽管买房的钱冷秋是发誓死活不能动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是自己的弟弟。再说后面还有爷爷的压力。给他们操办好一切,小两口子还不给她省心,三翻两头吵架,每次他们俩个闹矛盾,爷爷就悲悲戚戚,怨天尤人,指桑骂槐。顶着冷秋出面调解。冷秋经常电话一打就几个小时,这个劝了那个劝。好不容易求着他们完婚,结婚那天爷爷兴高采烈,逢人吹嘘着他孙子多有能耐,无父无母自已把老婆娶回家了,冷秋听着说不出的滋味。可是管他说什么呢?弟弟终于结了这个婚,冷秋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要真如爷爷说的那样,他能够争气的话不也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自弟弟结婚起,爷爷就每天眉开眼笑,看着这一切,冷秋心里说不清是啥滋味。按理说,冷秋也该和爷爷一起高兴,可是冷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冷秋心里有事!而爷爷和弟弟弟媳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什么事?当然是房子的事!这可是冷秋一直以来的心病呀。冷秋在打理好弟弟结婚一事之后,用剩下的钱订了一套商品房。交了首付,剩下的签好协议,二个月之内交清,否则赔偿违约金五万。期限就是弟弟结婚的那个月底。弟弟是十号结的婚。摆完酒席,冷秋就跟爷爷和弟弟商量了,自己买房的钱还差二万,让弟弟以他的名义到银行帮她贷出两万块钱来。因为去年他弟弟做生意,冷秋帮他贷出五万块钱,至今还未能还,所以冷秋现在不能再用她自己的名义贷。弟弟口上答应,却并不为她着急办事,今天推过明天,明天推过后天。冷秋心里着急,三翻五次找爷爷说这事,可爷爷也并不放在心上。眼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月三十。冷秋再也坐不住了,问弟弟到底贷不贷。弟弟嘴上说就去办,可是转眼又不知跑哪去了。冷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爷爷却还坐在大门外向邻居吹嘘着他孙子结婚那天排场大,请了六部小车(都是冷秋的朋友同事来帮忙的)。冷秋气不打一处来,拼命打电话催弟弟快回来。待到弟弟回来,已经十一点半了,银行已经下班了!中午刚吃过饭冷秋就拖着弟弟心急火燎地坐在银行大厅等。好不容易等到上班,可银行的同志说主任下午出差了,下个月再来办!俩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冷秋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弟弟发泄一直以来积郁心头的委屈和不满,她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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