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生病了
见到母亲时,她正坐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打吊针。花白的头发有点凌乱,而那件暗红的格子上衣更衬得母亲脸色灰暗了一些。我进门的脚步惊醒了母亲,她抬起头说:“我没事,你不要来了。”“知道你没事,你只是想用这样的方
见到母亲时,她正坐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打吊针。花白的头发有点凌乱,而那件暗红的格子上衣更衬得母亲脸色灰暗了一些。我进门的脚步惊醒了母亲,她抬起头说:“我没事,你不要来了。”
“知道你没事,你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把儿女聚一块过节吧。”与母亲说话我几乎就像是对孩子一样要哄她开心,可我知道,医生已给母亲下了住院通知。
依着母亲坐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枯瘦的手,心中就会痛得要命。父亲走了十年,如今母亲也八十多了,看着一天天苍老的母亲,我说不出的无奈和伤心,总是怕有一天母亲也与父亲一样,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而我就真真地成了孤儿,那时,我就不能冲别人自豪地说,这周我回家了,给母亲干了好多活。
也许是母亲上了年纪,一些潜在的老年病就慢慢地复发了出来。上次回家,母亲就一声接一声地咳嗽,特别是夜里几乎咳得都睡不安稳,带母亲去小城的医院,医生也只是给开了几付中药说,没事,是老年病。
就这样信了医生的话,让母亲的病拖了下来,这次多亏弟弟带母亲来大医院检查才查出了病因,却不想因住院没有床位,母亲只能坐在急诊室里天天打吊针。
母亲的血管又细又脆很不好扎,且她的凝血功能又差,每次护士费力地扎好针后,都要地叮嘱我们,要小心看护她的手,可紧小心慢小心,母亲还是会下意识地挥手,这不,在我给她倒水时,她就挥手漏针了,在我批评她时,她小声说:“刚有一蚊子咬我脖子,我才挥手打它了。”
听着母亲委屈地申辩,我扑哧地笑了,母亲多像个顽皮的孩子呀。
等护士再重新扎上后,我紧握着母亲的手,就一点也不敢分心,因为母亲的手背肿得老高,早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母亲靠着我的肩膀睡去,这时的母亲无助地更像个孩子,她弱小、孤单,似乎一阵风就能带走了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夜里,我牙痛地大哭,母亲就整夜地抱着我给我不停地喂水,还不知从那找到的一块鹅卵石放在我的脸上冰,记不清母亲这样抱过几夜,只记得只要母亲抱着我,我才能觉得疼痛会轻了许多。记得最清的一次是我得了腮腺炎,脖子肿得嘴都张不开,还天天夜里发烧,那时的小城并没有特效药,孩子们只要得了这病,就只能用土方子,不知母亲从那打听到要用花椒树下的泥和了鸡蛋清来贴在肿痛处。母亲就冒着雨跑到山上去挖花椒树下的泥,路难走,等母亲回家时衣服都跌的是泥水,可母亲顾不上自己赶紧取了家里舍不得吃的鸡蛋把泥调好,敷在我那又肿又烫又痛的患处,当时我只觉得一股凉丝丝的气息从外到里透了进来……那夜,我睡得好甜。
一切都像是昨天的故事,可转眼母亲就老得让我心疼,母亲开始需要你大声说话,她才能听得清楚,母亲需要你时时提醒她东西放在何处,她才能找得见,母亲洗过的碗,你需要背过她要再洗一遍。而母亲却越加能记得每一个儿女的事,她会为儿女的生病惦记在心,记得前不久我感冒,母亲从电话中听到我的声音,她就一次次地打电话来问,生怕你不知道关心自己。可她对自己却不大关心,有时在电话中听到她咳嗽,你问时,她说,喝水呛住了,要不就打岔不说了。只有当你把她带入医院时,她才像做了错事的孩子静静地跟在你身后由你去陪她检查,而这时,她又开始念叨着,又为我花钱了,你们挣钱也不容易,我回家吃点中药就好了……哎,母亲永远只会为儿女着想,为儿女付出。
打完针,牵着母亲的手过马路,心里充满了惆怅,面对天天老去的母亲,只盼着这样相牵的日子再长点、再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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