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风吹吧
今天,风又呼呼地像刀子一样剐削着我的脸,沙子窜进眼睛,调戏着眼泪酸涌而出。“峰,我们回去吧,这风都能把鸟儿刮成秃子。”“多大点事嘛,永,这才一丢丢的风,你就要打退堂鼓啊?”“这叫一丢丢?看!老鹰毛都给
今天,风又呼呼地像刀子一样剐削着我的脸,沙子窜进眼睛,调戏着眼泪酸涌而出。“峰,我们回去吧,这风都能把鸟儿刮成秃子。”
“多大点事嘛,永,这才一丢丢的风,你就要打退堂鼓啊?”
“这叫一丢丢?看!老鹰毛都给吹掉了!”永的手指间变戏法样的夹了一根花色的羽毛,长长地,像鹰的。
“切,哪弄的?”
“风里夹的!”
“噗嗤,你有那能耐?走吧,永,这是风,它再大,不也没把我们像毛毛一样带到天空吗?再说,怕风大你还打死都要来?。”
“哼哼,有句话怎么说?轻如鸿毛,重如泰山。我们是泰山,好吧?哎,就知道你倔,诺!带上护目镜。”
“嘿嘿…这个东西好啊,没想到你还真带来三个,永。”
永不说话,他怕再一张嘴,嘴里就灌满了沙子。呵呵,我的想法多符合此时的场景。
一根像蛇一样的绳子,这头是我,那头是永。
你瞧,我们多像在风里被串在一起的蚂蚱,殊不知,还能蹦跶个几度春秋。
大风怒吼,这片雅丹地貌,呵!多像一个大口哨,吹出来的声音除却伤心,只剩下失意后的落寞。那被卷起来一道道的风刃,从身边掠过,野蛮的撕扯着我们破旧的衣服,漫天的沙埃,发了狂,喷吐着一片漫无天际的黄。尘埃,打在身上,脸上,头发上,多仁慈啊!风,有种你就继续吹!像三年前的那个季节一样!别让我看不起你,我要亲眼看到你每一年,每一年就这样的吹,不要停,别让我觉得那天是命运的捉弄!我在风里大声咆哮,像一只被拔了毛的老鹰。一颗梭梭草从戈壁里吹来,拍在永的脸上,刺出鲜血来,永把它从脸上狠狠的拽走,继而一口吐沫被大风带向身后。
果然啊,果然我们克拉玛依的风还是没有变!
怒风,狂沙。吹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能削了这座山?为什么没能埋了这条路?
呵!在那之前,我是多么喜欢风。总有两句话浮现在脑海中“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是,在那之前,被风吹过的晚上总是虫儿啼鸣,守着窗户,哪怕是打开一丝丝的缝,就会有抓不住的月光,溜进房中。那时,你看外面,则是苍茫的戈壁大漠,没有尽头,极目望去,就只剩下一轮圆月泻下的朦胧,好不辽阔的说,我确信那之前的感觉,我是深深的爱着那被风吹过的漠北夜晚。
那条通往山里的小路,那么不起眼。同样刮着风的三年前,为什么还能被我们发现?为什么我们少年的心寻到的不是曲径后的通幽?而是痛苦伤心的哀愁?
此刻,这条小路又铺在我跟永的眼前,像一位孤独的老者,静静的沉睡在风中,不理世事,我看到一层一层的沙石游走,又一层一层的尘埃落定。
三年前的那个场景记忆犹新:“我挂着眼泪看她,喂!妍,你再坚持一会啊,我们这就把石头从你的身上挪走!”永在妍的另一旁,伤心地泪水还未滴落,就被狂风卷走,永不甘心,尝试着搬那块压在妍身上的石头,直到把脸憋得通红。”
“峰,永,原来这就是我的命,我胆小,是我一个人不敢来听这风洞的声音……”
“你别说话,妍,不要再往下说了,我们打电话了,救护车一会就来了,就一会。”
“嗯,是吗?告诉我,我伤的一点都不严重,对吗?我只是被一粒沙子打伤的小蚂蚁,过两天,我们三个还能一起上学,一起爬山,一起倾听魔鬼城的风声。对吗?”
妍笑了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沫。
山石静静的在妍的身上躺着,任凭风儿再吹,纹丝不动。
“为什么会那么巧?可恶的风!”
妍没有再醒来,我清晰的记得她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让风吹吧,它能在这片荒芜的戈壁上留下最美的歌声。”
让风吹吧!但是我的心里,恨着这漠北的风!
只是,从此我便记住了我们这的风,它的季节,它的大小程度,它的游走山区带来的口哨声。
永说:“风是无辜的。”
我不愿承认。我自责了三年,每一年,每一年,我最害怕的就是有风的季节。
永跟我一样,他说:“他当时准备的三个护目镜,一直忘记带上,要是……”
要是大风把一切都给吹忘了。我想,唯一留下的便是我跟永的自责。
妍在天边,一定会伤心。
妍,对不起。我们做不到让风吹吧那般平静。
日子一天一天很平凡的在指缝间游走,一转眼,就是三年。
每一年的这一天,都在刮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能传来后山的口哨声。
只是,每一年的这一天,我跟永会去寻找,去寻找在风中残留的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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