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语·今日(01)
偶借《随园诗话》小阅,得老人因诗访人二事。深动两句回诗:蒋士铨“神交岂但同倾盖,知己从来胜感恩”;陶元藻“自笑长吟忘岁月,翻劳相访遍江湖”。杂事休提,情思且待。则士铨不愧高人,元藻堪称雅士。大概二者也
偶借《随园诗话》小阅,得老人因诗访人二事。深动两句回诗:蒋士铨“神交岂但同倾盖,知己从来胜感恩”;陶元藻“自笑长吟忘岁月,翻劳相访遍江湖”。杂事休提,情思且待。则士铨不愧高人,元藻堪称雅士。大概二者也能相通,因而知有蒋,则应知有陶。前句深得情的精髓,有佛家的浑厚;而后句取道家清简意蕴,写尽了平生的胸怀。两者的贯通便在于人之情致上。
言情非雅非俗,得从什么角度出发,往往容易教人失于偏颇,因而当慎之矣。何以言呢?所谓“人情”,人何能无情呢?这是一个可涵括雅俗之分的现实前提。
情有深邃高远处,其意淡如烟水,其度可拟绵长。因而为得一见,可雪夜兴起,不避路遥;又可遍访于江湖,终生铭镂。复又能有不见之妙,只是神思所属,故能悄然而退,其情如感恩而胜于感恩,因而知遇之情容易让人舍身忘命;不需交膝则灵犀相通,体现一个“谅”字,更是一个待之如己的“知”字。说来自认识以来总每每思念文德兄,虽不过咫尺之近,但也往往数月难逢。彼此自知则可,全因为一个“自笑长吟忘岁月”,其妙其实在于人生体悟上的共鸣,其中自矜的,忘乎岁月,不仅是淡泊名利的代言,也是淡泊生死,淡泊人生,应该说是一种无奈与叹息的情思,不能看成轻于生死。回头看,说了这些,倒起了丁点怕的感觉,或许更确切地说是慌乱。真不知泉下千万挚友,会否责备我的多言,或是嘉许,因为自己此时便是双感齐备。谅解吧,有我祭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活着的也谅解,有时并非疏忽而无带言,实在很多不得已。正也因为知道必会谅解,所以更不须直言,但草草提醒总归是必要的,记住一次,以后便无须再提了吧。
情有深邃而炽热处,大抵常见的是亲情、爱情及一些友情。亲情多是父母及于儿女,说来三个月前给人写信,便有一段不差的说教。摘录之:
“15日就南下了,每年间的此般奔波总轻易地使人麻木,南来北往的,没有太多感觉,火车上晕晕沉沉的,不过是气候变了一点,面孔换了一遭。不喜欢漂游的我,由于实在太少比较了,所以似乎任何地方,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感来又像两幕戏之间的转换,虽有联系,这里扮演更多的是学生,而回去么,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至少在父母的心目中,儿女们是永无出头之日的,因为你永远只有被怜爱的份,这般慰藉,似颇可喜;只不知当父母的父母去了,会否如痛惜儿女般痛惜父母而已了。少不更事,青年时杂念太多顾不过来,中年又忙着养家糊口,直至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似乎一生中无论投入孝顺多少,总是远远不够的。这便是中国式的传统吧,把希望更多的寄托在子孙,而孝顺就严苛地以道德来规范,当每个人确定独立的自我概念时,会把儿女看作自己的一部分,却不会把自己看作父母的附属的一部分,这种传统就有了现实的心理依据。这种向下的动态趋势也构成了一种平衡,而且它的合理性更体现在垂垂老矣,此生永寂,来生不逮,惟有遗留人间一脉。”
因而情之炽热鲜见于儿女对长辈,尤其是青年时代,但因为一种频繁的感情,特殊的遭遇也不乏,所以也总能见,尤其约是为人父母到见儿女长成之后,这种热切几乎可以在大多的半百沧桑待亡人中寻觅得。
爱情的炽热能维持个三年五载其实已很不容易。人往往都是能同犯难却不可共安逸,因彼时一心赴难改善,同舟共济,而此时意向多方,乐不思蜀。一心则以为同归,多意则歧路而疑。何况人心多怠,又难相通,说得难听点,很多时候都是自欺欺人出来的。所以情场高手大概总能屡试不爽。一好友有些起意,便从网上翻遍所瞩者以前高中的资料,探尽行迹,也曾问我从她所处环境,其心如何。我一笑解说了一些,只内心多有感慨。但反过来说呢?若我当事,有点排斥之余,岂能不有些感动,况我本不黜心机者。曾对另一好友说:“感情事往往要有善意的欺骗,至少更重要的要隐瞒许多,这也是很普遍的,因人心不相通而达成朦胧的共契,虽总有得晓的一天,但那就变得无关轻重了,只要你确实是真心的就可以了。虽然我的性格注定是做不到的。”至此不禁又一笑,或许当一个人守诚如玉,便成了众矢之的,更可笑的是仅就如此情愿地富有阿Q精神地甘心作一个活靶子。借某人的一句话:“各有各的缘法吧”,后来人共勉之!感伤的只是自己并非真能甘心于这种因有害而微有隐瞒的俗世之情。隔几地解剖自己,更是有所抵触地排斥着这种所谓朦胧的感动。论心机其实要多可爱的手法大概总能因况制宜,只是总不肯轻易落实而已。一个惯于冥想的人,总是得到幻想的满足便不再付诸实际了。思维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这大概也是自认活腻的原因之一。也或许是这种游戏人生的手法太慎重地忠于未来的主人吧。宝剑赠英雄,又值一痴笑。提到朦胧,大概自己总认为是深谙的,对外的词调也倡过朦胧,即使逻辑化的哲学,在我《心哲论》的哲学体系中,于方法系上也用了一个模糊界论涵盖了所有。至于其中因缘,大概总有人晓得,也望得后人祭奠,不愿多提了。
昨夜睡迟,幽幽然地钻出梦魂,复因有事萦心,竟就得一方自解。醒来乍疑其真,思定,我仍活现实中。忽一叹息,而今忆及元宵为人出谜语打一诗名,云:“北海鹏举,西林日下,三朝不逮,孤茔双飞。南山蜀掩,东皇家近,形神俱离,血泪啼枝。”自己倒真真喜欢这几个组合了,不过有些难猜而已。
心既恹恹然,而又欣欣然,真觉得比梦中还混沌。常在深思或半睡时惊觉——“我会死!”,然后弛然而卧,不就如此而已嘛。像极了《捕蛇者说》吏来催税的惊醒,又叫自己摇头付之一笑了。
一生因人情所知太过,想来其中很多倒是因母亲的感染,一个让我心痛的人。另一重要部分自泛情于万物,大概是以前深刻的爱国主义遗剩的埋藏深心的根子,叫自己常会不避亲疏甚至有点避亲就疏地一视同仁起来。倒真有点深得其苦的味道,即使到了自以为休戚不过归于一叹的感悟,也常会因无论相不相干的人起莫名的思端与伤感。
曾对人提过“疏于外则必亲于内”的一般分析,只因人心总有容度,总有归属,那么从个人来说这种自私便值得嘉许。但不仅从整体的一般价值观中这不值一提,其实从个人角度这种提法太过了。忽又忆及了曾经收到回信提过的“不在于他人以为的偏颇,而在于自己看来的偏颇”,确实,总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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