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票决
1阿p在当了十几年秘书之后,才幡然醒悟:秘书这活儿是不能再干了,要不就太对不住自己了。阿p是在一天早上经过县委办公楼时被深深触动的。其实阿p每天上下班都要从这经过好多次。以前无数次看到张贴在这里的提拔
1阿p在当了十几年秘书之后,才幡然醒悟:秘书这活儿是不能再干了,要不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阿p是在一天早上经过县委办公楼时被深深触动的。其实阿p每天上下班都要从这经过好多次。以前无数次看到张贴在这里的提拔重用干部的任职公示时,阿p要么只是浏览一下,要么就只是远远地望一眼。一方面是因为这公示的广告纸太小,字更小,一般人发现不了,既然难发现,发现了也看不太清,所以也就减少许多举报和不平的事来,这其中的奥妙大家都心照不宣;另一方面是因为与已无关,不会平白无故地提拔到自己的身上来。于是,每次遇到这样的事,阿p总是很麻木很无奈地走开,他生怕多逗留会引起别人的猜疑。特别是当别人在后面猛拍一下肩膀,然后用复杂的表情压低声音说:怎么?有想法啦?阿p便会象做贼或偷了女人被人怀疑一样尴尬地逃离现场。
阿p的心里确实有一种隐隐的想法,他早就想改变自己的现状,想弄个一官半职干干,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行动。他甚至寄希望于有人在无意间就看中了自己,就提拔了自己。于是阿p努力地工作着,尽量使自己优秀起来。他对领导或同事或谁谁夸自己材料写得好都记得清清楚楚,常常在心里反复回味别人的评价,并以此为满足,以此作为等待某种希望降临的资本。阿p就这么等着,他在秘书这个岗位等了十几年,等来了一大堆先进工作者或优秀秘书工作者或优秀通讯员等荣誉证书。
这次阿p经过这张新的公示广告时,是被矮子喊住的。矮子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两人既是同乡,又同系同班同寝室。经常同进同出,形影不离。阿p高,矮子矮。在学校时,矮子几乎就是阿P的影子。毕业后,阿P留在县城,矮子却从最基层干起。现在,矮子在编办当秘书也有上十年了,他们同在一栋楼办公,两人一天要见好几次面。阿p没烟抽的时候,常舍不得买,就去矮子的办公室强搜硬要,然后两人就关起门来吞云吐雾地瞎扯。
矮子踮着脚尖将手搭在阿p的肩上,用做成吹口哨状的嘴噜一噜公示广告。
“看到了吧,有什么想法?”
“没看,也没有。”阿p一副没睡醒似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狗屁!你他妈真想干三十年秘书啊?”矮子有点急。
“唉,世事明如境,前程暗似漆哟,曹卵,来根烟抽!”
“你他妈就只知道抽抽抽!抽死你,老子送你个瓶盖大的花圈。”
阿p接过矮子递过来的烟,然后顺势一撸,将整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矮子没有反击,只是白了阿p一眼。
“你发现没有,每次提拔到其他单位或乡镇任职的大都是机关里不蛮干事的人。”
“你知道别人就没干事?”
“你懂个鸟!”矮子似乎对阿p不屑一顾,又拿睁得圆圆的牛眼狠狠白了一下阿p。
“现在肯干事会干事的就只能留在领导身边干事,要想提拔也只能等到领导先提拔,但这路不好走。要想提拔得快只有少干事或不干事或干不好事,领导拿你头痛,就会把你弄走,你就有了提拔的机会啦。当然前提条件是要处理好与领导的关系。这就是我最近悟出的道理。这就叫出思想,你懂不懂!”矮子为他悟出的道理很得意。
阿p在厕所边撒尿边捉摸矮子的“思想”,突然觉得有点翻胃。赶忙收腹紧紧肚子,好不容易控制住,回头看看没人,便朝墙上狠狠踢了一脚,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常用的口头禅:娘买酸菜咯,老子日你妈!
2
阿p是从矮子那里得知县里又要从机关下派一批年轻干部到乡镇去任乡镇长的消息的。矮子用语言的鞭子抽打着要阿p去报名。
阿p起初有点犹豫,说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科级干部,当乡镇长有点掉价,想一步到位搞党委书记。矮子骂骂列列地说你他妈一个毫无实职的光头正科级算个鸟,人家当了七八年的副局长也只能先当乡镇长,你摆什么臭格。你说不想当,上面还不一定就会给你当哩。现在想当的人有的是,这些天县领导家的门槛都快踩融了。轮不轮得到你还是个未知数哩。真是笑话,你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呀。你以为现在当个一官半职就真的要凭什么真本事呀。告诉你吧,本事在功夫之外,你懂啵。你知道你多大年级了吧,过了这个门就没有那个槛了。你他妈还真想干三十年秘书呀。反正你不去报名,我是要去的。你好好想想吧。你他妈真是白在行政上混了这么多年了……
矮子的话确实有道理。矮子是谁啊,矮子还确是个人物。从乡镇秘书、区公所秘书,再到县委组织部干事和编委办办公室主任,矮子一路顺滔滔走来,还真不简单。矮子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没办成过,什么事都能猜得个一二出来。对矮子的本事,阿p一向都是很佩服的。这么想着,阿p算是下了决心霍出去了。便一口气冲到五楼的组织部,握手、报名、填表,并说了一大通请多关照的话。阿p极尽谦虚之能事。
阿p下楼的时候,为自己作了人生最大的一次抉择而自豪。望着脚下一级级的楼梯,阿p忽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更加觉得自己高大起来,一股豪气从体内直往头上冲。他摸了摸稀疏的头发,有点得意地笑了。他俨然觉得自己已经是某某乡镇的一乡之长了,他仿佛看到自己正坐在主席台上面对成百上千人口若悬河地作着工作报告,正在指点江山似地指挥某某工程的上马,正在象现在他的上司一样装模作样地语重心长地给毕恭毕敬站在旁边的小秘书修改材料,正在接听某某干部请求他就某一事情决策表态的电话,正在下属呈上来的发票上大笔一挥签上“同意列支”的字样……对了,最关键是到哪个乡镇,去哪好哩?大河镇太大,怕吃不消,小溪乡太小,没味。还是古华镇好,父亲曾在这里当过书记,子承父业,更有戏剧性。他相信父亲会在冥冥之中保佑他的。
阿p就这样做梦和梦游般地想着走着,一切都按自己的想象发展着。阿p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他甚至想三年之后当书记,再三年之后当局长,再三年之后…。。很多很多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很多很多人都会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唉,最可惜的是父亲死得太早太不是时候,要不到那时每个单位都会来悼念,车子会象断了魂一样牵着线在路上跑,对于送情的当然也要象现在的领导干部一样不公开设什么外司书,物色几个可靠的人由老婆牵头在一间比较偏僻的房里坐镇。给各单位来人每人发一个信封,由他们自己装钱自己写好单位姓名。反正不能让钱现面,外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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