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痞子的葬礼
痞子最为经典的装束是一条牛仔裤,很宽大的那种,裤头系到了肚脐以下,档部就到了膝盖。他说除了上女人的时候,他实在不喜欢胯下那“宝贝”有被紧包的感觉,所以就给它多一点生存空间,另外就是不管何时何地,即便它
痞子最为经典的装束是一条牛仔裤,很宽大的那种,裤头系到了肚脐以下,档部就到了膝盖。他说除了上女人的时候,他实在不喜欢胯下那“宝贝”有被紧包的感觉,所以就给它多一点生存空间,另外就是不管何时何地,即便它不听话威武了起来,也不被人看见。至于露在裤头上的那一撮撮黑毛,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痞子还有一个最大的特色,不管冬天蜡月,还是三伏盛夏,他都是穿一双厚厚的全棉袜子。外加一双脏兮兮的白色休闲鞋,他说他受不了那薄薄的丝袜,穿在脚上就好象是戴着地摊上买的劣质避孕套一样,让人别扭。
痞子有一个姐姐,长得贼水灵,前几年嫁到了香港,很富有的,所以他父母的生计都不需他记挂,痞子在这一点上很有原则性,绝不花他姐夫给的一分一厘。他无法对着一个比他父亲还大去几个月的老头叫“姐夫”,所以干脆钱不花,姐夫也不叫。但他有他的来路,嘴上一年四季兜着的是“蓝屁股”香烟,够得着一般人一天的工钱。没有人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但绝不是偷的,这一点很多人都相信,因为前几年村里闹了几回贼,牛羊偷了无数,还有几家连电视机也搬走了。疲子回来后抓了一个,往后就再没听说哪家丢了东西的,他最痛恨的就是小偷,那叫真没本事。所以有人说他的钱要不就是抢的,要不就是在女人身上赚来的。
在女人身上赚来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有说服的理由啊。去年下半年,痞子有一大半年没出家门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一天深夜不知道是什么鬼上身了,他敲开人家一个孤身女人的房门,请求人家给他摸摸奶子,那女人死活不肯,痞子就拿起桌上的开水瓶拧开了盖放在女人的头上,问她给还是不给,结果,那天晚上,那女人不但让他摸了奶子,还任他在身上折腾了大半夜。这种事都能干出来的人,还有心思往别处去赚钱吗?
这事原本大家也不知道的,只不过是第二天他走出女人房间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女人的家爷,不巧的是那时痞子正在扣皮带,并且试图把那牛仔裤头提上一点,女人的家爷起了疑心,到媳妇的房间一看,女人赤裸着身子趴在床上低哭。
中午,痞子嘴里的几颗牙齿就不见了,他父亲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就做了他老人家这一生最后的一件事;拿着锄头的木柄对着痞子的脸上狠狠的打去,痞子整个脸面就全被血染红了,他用手横着一抹,跑到房子里肩了件衬衫就出去了,此后半年里,谁也没见到过痞子。
痞子的父亲站在院子的中央痛苦的捂着胸口。
当晚子时,镇卫生所的医生拔掉了输痒管,把被子盖过了老人的头,说是陈年心脏病又加上这一震撼,还算是走得很安祥的了。
半年后,历史进入一九九八年夏天,连续二十天的大雨覆盖整个华中大地,灰茫茫的天空看不见一丝转晴的迹象,雷声的轰鸣依旧在展示它强劲的底气。电视里播出的新闻,头一回因为各地的灾情报道多过了国家领导人的出访或开会。
村上游的乡办水库,科学的分配这洪水的流量,使这沿河六村四千多人口免受洪灾。老村长参与过修这水库的大工程,他绝对相信这水库的库容,更相信大坝的坚实。所以,他就吆喝着老伴给他上了一碟花生米,盘着腿一个人喝起了烧酒,丝毫也不担心村里会有灾情。
这种天气,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喝烧酒更能消闷的。
当他准备再满上一杯时,老村长一不小心就看见屋门口曾经灰尘满天的土马路,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河,站到门口朝上游的大坝一看,大坝象一块白色的苏幕,大水越过了大坝翻滚而下,淹过马路,淹过农田,浊黄的水浪夹带着泥沙肆虐的向下游滚滚而去。
日他娘,他嘴里吐了一句,杯子掉在地上。
下午四时许,镇里的领导来了,乡片区的领导来了,下游五村的村民也来了,大坝岸上站慢了密密麻麻的人,满山都是。看着齐膝深的水漫过大坝,谁也不敢想象这大坝到底还能撑多久,村民好象看见大坝在晃动,仿佛看见在开裂。大雨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人们的脸上,也击打在他们的心里。若是大坝垮了,谁也不敢再想下去
“开闸”,镇长果断的下了命令。
下个命令容易,可是这种情况下,谁又敢跑到大坝的中央去开启那久未开过的大阀门呢?别说大坝随时会倒,就是在这两米宽的大坝上踩着过膝的急流,能不能走到阀门处也不知道,何况,工具房早已被水淹了,拿不到开启阀门的专用工具,又怎么能打开阀门呢?更别说闸门一旦打开,巨大的涡流挤向闸口,那排山倒海的力量,不把人吸入涡流再顺水摔下大坝才怪。
没人敢去,坝台上水位还在慢慢的上涨,大雨仍然发疯了一般的倾倒。
老村长向镇长摇了摇头。
镇长拿起扩音器对着后面山坡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喊,他试图用激励的言语鼓起某一个有勇气的人来承担这拯救几万人甚至是十几万人的重任。
没人敢去,镇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谁敢去呢,换了他自己也不敢去。那一刻,他仿若看到了下流的村,镇,市到处都是哀鸿遍野,哭喊连天。镇长抬头看了看天,泪水顺着他刀劈斧削一般的老脸流了下来。
“我去!”
一种壮烈的声音在人群后面传了出来,数千人的目光同时聚向了那个声源,镇长忽的站起来,只见身后人群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个年轻人身着牛仔裤,很宽大的那种,裤头系在了肚脐以下。
痞子,有人喊了出来,痞子一步步的走近大坝,步伐是那样坚定稳重,大雨从他长发上流下来,神情是那样坚毅,那时。痞子就象一尊能走的雕塑那般伟岸。
一条大拇指粗的麻绳紧紧的系在痞子的腰间,这头十几个大力小伙子紧紧的拽着,镇长抓着绳子对痞子说;我拉不到你的手,这绳子我绝不松手。痞子向镇长笑了笑。村民发现,痞子笑起来,原来如此英俊。
痞子挑起一担百多斤重的石头,迈出了第一步,脚还没有踏在大坝上,就被急流带向了一边,痞子狠狠的踩下去,再快速的提起另一条腿踩下去,他总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水流在他腿上荡起了朵朵浪花,一步、两步、三步。镇长睁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自己身子做后仰之式。水已淹过了痞子的膝盖,看着倾泻而下的水流,岸上的人也头晕了。此时。痞子就象一个老农,迈一步都是那样艰难,但更象一个拯救生命的天使,人们忘了,他拿着开水瓶放在人家女人头上要摸女人奶子的往事。千百双眼睛都是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大坝上急流中痞子那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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