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月华似水
月,终于爬了出来,从那厚厚的云层中,慢慢地;但不见丝毫的妥协。那圆而柔婉的脸散着乳白的光亮,一点点渗过云层,浸染天地。有那么一波,荡漾着侵入了方形的窗格,凝成一个小小的长方体管道。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
月,终于爬了出来,从那厚厚的云层中,慢慢地;但不见丝毫的妥协。那圆而柔婉的脸散着乳白的光亮,一点点渗过云层,浸染天地。有那么一波,荡漾着侵入了方形的窗格,凝成一个小小的长方体管道。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躺在月华流泻的出口,枯瘦的双手被置放两侧。他挺直了身子,几枝枯萎的毛茛花软软地垂着,脱了水的淡紫色花瓣,泛着死黑。他睁开眼,将花穗一起握进了右手,空出的左手小心翼翼然而坚决地覆了上去。
“一、二……终于还是会落的,”他喃喃,猛地拢卷了手掌——捋过去——轻轻地、慢慢地摩梭回来。花瓣离了穗,悠悠地飘撒,掉在枕上、衣衾上,有的也粘乎乎地沾上他的脸颊、脖颈,他就枕着它们,刺刺的、痒痒的。
“呵,蓝色的泪珠,你倒是痛快了。”他拈起一朵,傻傻地笑。眼前突地钻出一张稚嫩的脸,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然后,不待见了,她,把头扭过去,恰如其分地呈给他一份倔强、一份不以为然,严肃而冰冷。
“或许是我错了吧。”他想,自然而然地,他突然对自己的行为莫名其妙了,“为什么呢?我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思呢?”回答他的是淡淡的月、幽幽的啼泣。他起了好胜之心,决心要进去,在混沌有紫府溜溜。像只蜘蛛,从疏漏的蛛网,他,一头栽了下去。无尽的深渊;漆黑主宰了这一切。他不用担心摔死,因为他的屁股挂了条白色的丝线,然而,他却异常地惊慌了,他在空中漫无目的地荡了荡,便急急地往回缩,他,又回到了床上,毛茛花让他全身搔痒,可是,他无暇顾及,一丝丝冷气从四肢百骸顺着血管或脊髓,汇集、冲击了他的心脏,他鼻子发酸,眼眶便再也兜不住那亮晶晶的液体。他记起午时:
走出关了自己一上午的房间,在走廊上他碰到了七年级的小女生,他忙挤出一个笑容,匆匆地点着头,逃一般地走了;可巧,又碰到了一个。“老师,你今天早上不舒服?”
“不,没有。”他说,语气淡得不带丁点咸味。
“我是说,心里不舒服?”
“没有。”他努力地板起面孔与他错身而过,他明白那一刻他的脸上出现的不是庄严,而是深刻但莫名的悲哀。
他爬起来,提起床单;把毛茛花连同穗子一起,用力地抖落地上。而后,躺下,静静地;睁着眼。八月——月华似水——,空朦的一片,盈满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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