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悼念一位有灵性的台湾女诗人夏木

东方既白——悼念一位有灵性的台湾女诗人夏木

寒翠散文2025-11-27 09:51:11
作者自述:夏木,台湾女诗人。真实姓名不详。09年逝世。出版过诗集《我们的秘密集会》。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孙东坡《前赤壁赋》暴雨冲刷着街道,亦冲刷着我的内心。生命的迹象并不明显,面对矜持
作者自述:夏木,台湾女诗人。真实姓名不详。09年逝世。出版过诗集《我们的秘密集会》。
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孙东坡《前赤壁赋》

暴雨冲刷着街道,亦冲刷着我的内心。生命的迹象并不明显,面对矜持的过往和瞬间的幻灭并不生悔恨之心。玻璃窗满是雨点的痕迹,可以模糊若干无意义的景象,却无法释掉手摸雨窗冰凉的质感。
在这个宁静的时刻很多倒影忽然浮现,从血里生长出一片毒,紫色黑晕,那就是我生命中的毒,并与此肉身同腐。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忘掉一切。但是到底要隔多长的年月,多远的空间。我并不知晓,也许那天就就掺杂在很多事情,时刻,人,距离之间,几经岁月的辗转,在某个时刻会滴下泪来,然后混着雨水流去,消失无踪,一如分钟时刻掉落进时间的洪流里,无迹可寻。
强迫自己去刻意记住很多事情,过于执着的秉性,我知道这些是生命中必须要经过的,所以并不抱怨。但是总会在一些暴雨的夜晚回想起时,内心奔涌出绚灿的花火。这些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感觉的那么真切。我以为记忆有多长,就迈着步子招摇地走着,却发现人的脚步只有那么大,所以无论我走到哪里,走得再遥远,我只是带着自己的脚步,原地打转。
有时候走在路上会看到路旁被扔掉的花,便心生怜惜。时常在想,它们曾经多么娇艳的盛放,如今却只是散落一地的冷冷清清。
遇见美好的事物,我们便心生占有,到头来却不能与之长久。
她死的时候,我拥有的更多是沉默。我甚至不曾见识过她的容颜,只是在她的文字里想象着她的容颜,她就成为了我的夜想花,一如她文字里的精致而又哀伤。
只是后来我去过西海岸的沙滩,花莲的鲤鱼山,孤赏了日月潭湖水的蓝,目睹过台北细雨的缠绵,天空常挂着湿漉的云烟,从北到南的航行,约莫几天的时间,海风可笑地扯破我的不安,多希望于航行的未央,翻涌的巨浪会袭没我的躯干,无依之魂会顺海水随波漂漫,于幸之余,可会追随着浅海里的乌鱼,游向我想要抵达的远方。
那里盛放着孱弱的夜想花,柔和了我内心所有的悸动。
只是船上的颠簸一如伤疤在时刻提醒着我,让我冷不丁的抽搐一番。头痛得厉害,危坐于甲板之上,犹感湿气逼身,死盯着无生气的天边,须臾的思绪揉碎冗长的时间,余下了无确据的因由。
傍晚的幕间,大海生长着,像天空一样脱色,海风在哭,海浪也跟着哭,空气中弥漫着死鱼和海草的腥味,黑色的鸟围着船上的桅杆上蹿下跳,我就这样坐着,直到光线出现前的那一刻,我都一直坐着,但太阳出来也没有用,雾气会笼罩着整片海域,那时候会有无数哀泣的鸟陷入迷途,连光线都只是模糊的形状。
我仍幻想着你的模样,当点安抚的意味,当作是给你临去秋波的思念。我想着我会微笑的诀别,但是我毕竟笑不出来了,我决定跟随着你的影子,还有你那一袭拟古似齐膝,黑缎镶红莲的旗袍远去,在恬静的伊比萨看时间最美的落日,听吉卜赛人拉着忧伤的手风琴,去英格兰的乡下看团团簇簇的矢车菊……就这样不因搁置着往事再提仿佛就生了根,不如在黑夜之中肝肠寸断。
我想等我再次登上岸边,回到大陆的时候。我就再也不会想去坐轮船了,再也不愿去看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了。
等我睁开眼睛,醒来时,可能远处,东方已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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