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叶旧事
我是一片落叶,被秋风随意吹落,身心没有一点儿绿意,躺在路边,被一些鞋子踩的浑身骨头咯吧咯吧响,憔悴的再也昂不起头颅,想放声哭出来,可是全身没有一丝水份酿造成眼泪,让我倾流,喉咙里没有一丝声息生成哭声,
我是一片落叶,被秋风随意吹落,身心没有一点儿绿意,躺在路边,被一些鞋子踩的浑身骨头咯吧咯吧响,憔悴的再也昂不起头颅,想放声哭出来,可是全身没有一丝水份酿造成眼泪,让我倾流,喉咙里没有一丝声息生成哭声,让我悲歌。恍惚间,想闭上眼睛,去看看上帝,可是心里还有一口气绊住灵魂,飘飞不起。欲哭不成,欲走不成,欲活不成!
秋风阵阵,落叶沙沙,霜花威威。
秋天啊,快些走吧,好让一片垂死挣扎的落叶,早一点看见那些洁白无暇的花朵。
恍惚间,走入童年,走进老家,回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黄昏,环江河边的破旧房子上,炊烟袅袅。母亲的脸被灶火里的光映红,锅里的饭菜丝丝作响,几双饥饿的眼睛搅翻了盆盆罐罐。一个蝎子在被烟火熏黑的房顶爬行,想看看锅里煮着什么东西。母亲揭开锅盖,饥饿的眼睛和那只蝎子一齐投入锅中。饭一碗碗端走了,那只蝎子恰好躺在我的碗底。我大哭,不肯再吃剩下的半碗饭和那只可怜的蝎子。母亲看看锅底,没有了东西,父亲从我的碗里拿走蝎子,说蝎子晒干了是一味中药,无妨。我还是没有再吃那半碗饭,饿着肚子睡着了。不知道我的那半碗剩饭还在不在厨房,不知道院子里的那只蝎子能不能做中药,做了中药要被谁吃掉。
旧房子不远的地方,新挖了三孔窑洞,母亲说,那就是我们的新家,旧房院要拆掉,东西归生产队,地也归生产队。
搬家的时候,我抱着一摞粗瓷大碗,哥哥背着大案板。
拆旧房院的时候,我跟着生产队里拆房的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看。目睹几件旧房子怎样被抽了筋骨,怎样被割掉血肉,怎样在秋风中倒塌,怎样被岁月淹没,怎样去见它的上帝。
新家这些窑洞,我们在里面住了许多年。
新家的地方以前是庄里的酸枣窝。崖畔上长了许多酸枣树,还有许多麻雀窝。父亲多次站在梯子上,拿锯子把它们锯掉,根底抹上硫酸,来年,它们还是愤怒地长出了枝条,抽出了绿生生的枝叶,秋天红艳艳的酸枣爬满枝头。等着我们用竿子来打,用手来拾,用嘴巴来吃,用心来品尝,用时间来消磨。
成群的麻雀,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吵架,星期天早上,想睡个懒觉,是万万不行的,麻雀的吵闹声会把我们的梦活生生地撵走。最可恶的是它们每天商量着怎么去偷我们的粮食。母亲要在院子里晒点粮食,它们就伺机来偷。于是赶麻雀就成了我们儿时的工作,它们成群结队地来,成群结队地走,奈何不得。我常常冲着崖畔嚷嚷,可恶的麻雀,等着,等到了冬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冬天到了,地里,雪越捂越厚,麻雀没有了食物,在崖畔的窝里吵得厉害,这时,扫干净院子里的雪,在院子里撒点黄米或者玉米粒,把旧筛子轻轻用树枝支气来,树枝上栓好绳子,等着来捉偷吃的麻雀,成功率很高。完了,就把捉到的麻雀身上涂上泥巴,放在火上烤。烤麻雀肉是我们那时冬天里的蛋糕和零食,烤肉的香味儿弥漫在整个童年,久久不肯散去。
崖畔上还有蛇,夏天,偶尔就有蛇掉在院子里,很可怕,被庄里淘气的男孩捉住,装在瓶子里,倒上烧酒,泡上,说是药。我是很怕这些东西的。总是远远地躲着。有一次,梦见许多蛇袭击我,差点就被吓死了,醒来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后来,越来越害怕这些东西,甚至电视上出现,都不敢看。儿子总是问,妈妈,你怕啥嘛,我也不知道怕什么,总是怕。
这些窑洞,逐渐老了,酸枣树也老了,麻雀也少了,蛇也没有了,不知去向,我们都长大了。后来父亲在以前环江河边的老地方新修了楼房,家又搬了一次。旧窑洞就留给了大哥一家人住。大哥在路边也盖了平房,做起洗车的生意,窑洞住的少。那年冬天,大哥得了肝癌,就去世在旧窑洞的炕上。时间不长,嫂子一家人就搬到了平房里,再也没有人住在里面。有的窑洞已经坍塌,崖畔上的酸枣树依然年年发青,年年红艳艳,没有人再去打它们,没有人再去吃它们,麻雀也搬走了,蛇也没有了,它们也许很寂寞,很无奈。每年回去,看到这些旧窑洞,心里就酸酸地痛,大哥临终时的情景依旧出现在眼前,真真切切,即使我成了落叶,成了泥,也无法忘却。
冬天,一夜的雪掩埋了这片落叶,也一起掩埋了落叶的往事和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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