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旧故里

四月旧故里

止泊散文2025-06-19 01:47:30
四月天里,阴了几天,又晴了半日,煞是不解风情。逆风摧残,半晌来,才想起几分倒春寒微冷。风起蜷缩睡意,几日不爽,又落了几分雨,几场泪。春滞的秃枝有些尴尬,想起绿叶替自己梳妆来,遗憾这东西心思重了,懒得爬
四月天里,阴了几天,又晴了半日,煞是不解风情。逆风摧残,半晌来,才想起几分倒春寒微冷。风起蜷缩睡意,几日不爽,又落了几分雨,几场泪。
春滞的秃枝有些尴尬,想起绿叶替自己梳妆来,遗憾这东西心思重了,懒得爬上高枝去。高枝处指向轻飘飘云,扎不破的,戳不到的。云雾原是一层层抹在黛青天色里,远来看着只一团绕不出的白线。天空并不压抑,它承受阳光的跳跃,它笑着如慈母般看阳光追着清风跑。风啊,风还是不解风情。
我也不解四月,不过是个发呆的人。抬头见秃枝,又见几朵白云浓厚,湛蓝天空有阳光明媚,一阵风吹来,四月不过如此。
四月有个清明,该是雨纷纷。倒不是有人寻酒家去的,只是有酒香也是惬意之事。我记得汾酒的香味,在某个不懂人事的四月里,偷喝过几滴,倒也不过是用手指蘸了些放进嘴里。我记得汾酒香,更记得汾酒辣。大抵是好酒我却吃不惯,后来除汾酒外的茅台类,我也不过是偷喝出辣味来。倒只是“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才唯独记了汾酒香,酒,到底都是一样。
说到这里,是想起故乡的酒。
说起来让人难以相信,我从没喝过江津白酒。故乡的人对它无人不识,但却是在餐桌上的茅台饮完,再不济泸州老窖也没了,才打发小孩子才买了江津酒凑凑分量。早已记不起江津酒什么香气,是清澈的,或是浓烈?
在这些孩子心中,就是满屋子酒气,浸得人难受。又是父亲喝了酒喋喋不休,说起孩子考砸了数学;又是亲戚说起自家孩子调皮捣蛋,打碎了哪家花盆......倒也没几个人刻意记起江津酒。那老式的墨绿瓶子,贴的印了金字的白纸标签,好像已经习惯了安与平静。超市里有;农村路头那家杂货铺里有;回了老家不小心摔了腿,外婆拿来消毒的有;打开家里橱柜,昂贵的酒旁放了瓶便宜的用来消毒的有。江津酒便宜,它有自己的价格,有自己低调的态度。
四月有个清明,该是好时节。扫墓踏青时节,正逢春色尚好。纸鸢放飞起来,旧时,人们会自己裁了宣纸,划了竹条,用白线绑起来,留出细长的尾巴。白色的纸鸢过于单调,画纸鸢的多了,画上山水锦绣,画上虫蚁鸟兽,画了些房屋楼舍,总不过这些。后来又想起写上诗文,这个圣人说的,那个本人写的,总不过给那想舞文弄字的多了些把戏。倒是有人将誓言也写上,代表爱情。
纸鸢,风筝,现在倒是多了起来。
我常在江边的广场上,见到各式各样的风筝。傍晚的广场才是“广场舞的天下”,欢悦的舞蹈,愉快的节奏。而白天,人少了,风声大了,因为长江它总在白天时不安分起来。长江边的船艄声和跨江的轻轨声,水声,都不安静。而放风筝的人就出来了,长长的尾巴风筝,一大卷细线,这就是他的装备。老人发华鬓白,身体硬朗,他抽完烟,灭了烟头,跑起来。放风筝是要看风的,逆风不解意时,也是枉然。风筝一旦高飞,就只需放线和轻扯,一松一紧,越飞越远。老人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听着老人的故事,他曾经的老伴,如今却是只能在天堂看风筝,大概是因为只有风筝,离天堂越来越近。
我在树下发呆太久太久了。我在学校还并未呆多久,半年而已,六个四月天。倘若六个月都是四月天,我也毫不介意,左不过遗憾的是只有清明节罢了。
这日又晴了,闷闷地不像四月。晒了不疼,又不出汗,怪难受的。
闷热的天,泥糊的墙容易裂开缝来,我才想起童年居住的石头砌的房子直到今时都还未出现裂缝。从山上开采凿成方正的石块,用水泥和着山下运来的河沙砌好,坚固地承受了十几年的风雨。
我只记得那墙和那缝间的水泥和着泥沙,每一样东西都是半山腰的人家里不该出现的尴尬物。半山腰有着一层薄雾,将屋子藏在山色里。山是迷糊的,房屋也是迷糊的,你置身其中,找不到外面的世界。但是,雾总会散的,即使那一天,雾太浓,雾笼罩很久。因为人是讨厌束缚的,即使那束缚轻若无物。待到雾散去,你已经能看到屋外的大柏树和前日里刚开了花的茄子,春色不过如此。我已经记不起大柏树有多高了,因为在童年时分仰望它的我,如今已长高了许多。长高的我也懒得蜷下腰,背着爷爷偷掐下一朵粉紫色的茄子花,也许我偷到的那一朵,可能结出一只大大的茄子。
四月热度的天气,却在结尾处下了几分雨来点缀,却在五月到来时,落了几滴清泪。人们也不知道四月哭什么,更不知道五月,又会不会落几分雨,几场泪。
故乡的四月,我已经记不大清了,我说的是童年的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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