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梦中人

黄土梦中人

木鹤仙人散文2025-07-30 06:32:20
年幼时候总跟随父母一起回乡。所以,基本上可以算是在火车上长大。那时从凉州回兴平,要经历一天一夜。大人们想来是相当痛苦的。然而孩子的记忆如同水中的鱼,只不过是7秒的记忆而已。后来自从上了小学,便是不再回
年幼时候总跟随父母一起回乡。所以,基本上可以算是在火车上长大。那时从凉州回兴平,要经历一天一夜。大人们想来是相当痛苦的。然而孩子的记忆如同水中的鱼,只不过是7秒的记忆而已。后来自从上了小学,便是不再回去了。对于年幼时候的记忆,在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得第一次的旅途(回乡),是从10岁开始的。
10岁那年,我四年级。考出了小学时代的最高成绩——99.5分。在小学读书时光中,自己并不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孩子。而这次所谓的最高成绩,也距离我双百的梦差了0.5分。这一差,也可能会是一辈子。人得双百的时间,大概也就只能是小学时光了。
那年,是我记忆中行走的开始。也是从那年开始,我开始了我漫长的记日记生涯。
那年和弟弟一起,跟随妈妈和舅舅回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幸福。于是以为在我不够快乐的生活中,唯有回乡才能够得到快乐。15岁那年初中毕业,母亲让我独自回乡,我便欣然答应。
父亲有一个朋友,姓贼。我们管他叫贼叔叔。他带着我和南征一起回乡。南征是父亲战友的孩子,与我同大。从小就听得父亲和他战友说要给我们两个定亲。就在这样的说笑声中长大,我却从来没有和这个男孩子促膝长谈过一次。
在途中贼叔叔换了卧铺,白天我们就去他的卧铺车厢,晚上我们两个孩子回到紧靠卧铺最近的硬座车厢里。
那晚,南征嗑了一晚上瓜子。我叫他早晚洗脸刷牙,他都会给我回应一句:“我一直在吃瓜子,根本不用洗漱。”这个理论让我至今无法理解。或许我天生便是一个相对克制和节制的人,从开始记日记、跑步、早晚刷牙、晚上过了八点不吃东西等等,这些我基本都可以做到。那晚,我在摆动不定的绿皮火车上,用随身携带的钢笔,颤抖的在日记本上记日记。周围坐着几个看似跟我们一般大的孩子。他们热热闹闹、高高兴兴。说的是史泰龙和施瓦辛格。

第二天白天,我们去了贼叔叔的卧铺车厢。我盯着外面的风景。小农舍好像模型一般。周围飞过绿色的田野和山坡。我心里想着为何这些人要住在这里,莫非是他们的祖先在古代躲避战乱?我问那个比我大很多岁的贼叔叔。他大笑起来,觉得我简直是天真。他的回答是:这些人不住在这里住在哪里?大人对什么都觉得习以为常。真正的原因他们却从来不去认真思考。任何事物,都有他本质的原因。我一直相信。
火车带着我们达到咸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千年6月底的咸阳,稀稀落落下着雨。空气好的不一般。我穿着红色的衬衣。站在雨里享受夏雨的清凉。突然看见一个英俊帅气的年轻男孩,站在一个IC电话厅前,双手支着膝盖,似乎万般痛苦。我猜想着他是否刚刚得知自己某项考试未被通过,或是朋友亲人车祸,要么便是跟喜欢的女孩表白未得回应……在我发呆的时候,他们便唤我跟他们离开。
对于咸阳的感觉,就是一个雨天。在年少的记忆里,它成为我回不去的故乡情结。还有那个英俊的年轻男孩,也成为一个记忆里的幻像,连脸都想不起来。
坐上开往兴平的班车。南征的叔叔来接我们。车上一车人都说着陕西话,让我有非常亲切的感觉。然而自己的陕西话说的不太标准,所以一直不敢轻言。在买票时候一句标准普通话让几乎是全车的人都回头来看一个坐在车厢最后的女孩。
我的故土。在一个地理坐标的深处。它总是给我潮湿而阴暗的感觉。似乎是要百年孤独。
在那个深不见底的幽暗洞穴里,有我家族以及整个南氏的血脉。
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我的族人。我的血统。我的命脉。追根究底的问和查询,也终究一无所获。父亲告诉我,我们家族在上古时代,是给皇室占星的。后来在爷爷的爷爷一辈,有几个异性兄弟,皆是各种南氏。最后大家便结为同姓兄弟,将所有复姓和单姓,统统改做一个单姓。但是要记住我们真正的姓氏。南门。

南门。多么神奇的一个姓氏。然而它似乎归属与我,又离我那样遥远。
在故土上。黄土情缘根深蒂固。漫山遍野的庄稼和果园,夏日的骄阳似乎要晒暴我的皮肤。自小在凉州城长大的我,苍白的皮肤上,甚至不染半点血丝。在这黄土高原上,炙热的情怀和热情的阳光,将我的皮肤烙上太阳色。
李清照说,沉醉不知归路。她是在藕花深处的尽兴晚归舟上,而我,却是在这骄阳似火的黄土高原上。
后来读到陈忠实的《白鹿原》,我才真正明白我的黄土情结。还有我家族里那些倔强、不屈、偏执、执拗、固步自封、我行我素、沉默寡言……种种性格和情愫。一个陕西的词其实便足以归纳:陕西冷娃。
曾经,我讨厌我的家族性格。那种奇奇怪怪的性格让我觉得非常纠结和别扭。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是觉得那种长在黄土根上的顽固和偏执非常讨厌。然而,这或许就是流传至今的人文。这种性格,基本上都可以列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范畴了。这种性格,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也无法言传。只能从那些写黄土高原的人文地理民俗小说中看到。现在,我越发怀念这种性格和偏执。
那年从故土回凉州的过程也颇有点传奇色彩。因为父母考虑到我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便托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的父母带我回凉州。那天是两千年的八月九号。爷爷带我登上了去西安户县的班车。
我从未想过在我15岁的人生经历中,会有这样一次传奇的旅行。
我们从咸阳转车到户县。因为要去户县机场雷达连。在外这个地方几乎是不可知的。到了户县县城,爷爷问一辆车是否到这个地方。那人说到。我们上去以后,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下了车。然后我们就失去了方向。
午后4点左右的阳光,还非常强烈。我们又累又热,不知该往哪里去。爷爷带着我几乎是无路行走。最后问到一个开着三摩车的男子。他说可以带我们去。然后我们上了车。不久,又来了两个妇女,一个妇女还挺着大肚子。
夏天的午后,非常炎热。我是一个乖张而沉默不语的女孩。一个怀着身孕的年轻女人。女人的母亲(或者是婆婆)。我的爷爷。我们看似仿佛却是一家人。沉默而流着汗的坐在三摩车狭小的车厢里。谁知车没走多久,就爆胎了。
年轻女人和她的母亲下了车。我和爷爷也下了车。我们候在一边,等着开车的男子回去换车带。谁知他这一走,竟是半小时四十分钟不见回来。我们的周围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炎热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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