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月随笔
最近,心有点疲惫了。不知是读书太累了,还是生活上的某些小插曲,反正心就这样感觉累了。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品尝到了,此刻当我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我不禁精神萎靡,两目无神,心如铅铁般沉重,仿佛岁月这把锋利
最近,心有点疲惫了。不知是读书太累了,还是生活上的某些小插曲,反正心就这样感觉累了。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品尝到了,此刻当我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我不禁精神萎靡,两目无神,心如铅铁般沉重,仿佛岁月这把锋利的剑,将我整个人劈成两半。
办公室没有其他的人。唯一可以陪伴我的便是滤过窗棂而舞的阳光。阳光啊,你为何要在这炎热的九月来到我的眼前?你春日的温和哪去了,冬日的暖乎乎哪去了?为何要在此刻为我不安的情绪雪上加霜?难道你也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吗?跟那些丑恶的嘴脸一样?你轻挥着手,似乎在暗示我应该知道。恕我不知道,你没有说,我怎么敢说知道。你是这大自然最高的统治者,没有谁的火焰可与你匹敌,没有谁的目光比你更炙人,谁敢不听从你的话?想当年后羿竟不自量力与你抗争,杀死你九位兄弟,获得了人间的敬仰,可最终还不是一样被你惩罚得体无完肤。你夺去了他亲爱美丽的妻子,让他一个人日夜望着苍天,以泪洗面,最后孤苦而死。如此神勇的英雄都被你折磨成这样,我这尘世间最微不足道的沙土,又岂敢螳臂挡车、蚍蜉撼树?我还不想自寻飞蛾扑火的结局。所以,我只能让你尽情地、嚣张地在我眼前舒展自己,跳一支骚媚的舞蹈,把我烦躁的心情无情地推向痛苦的深渊。呵,你这可恶的太阳!
但我又分明感到自己不能太迁怒于你。毕竟一切皆由我自己而生。如果此刻我的心情是那么愉悦,我相信你的风姿在我的眼中将是另一番模样。也许我禁不住会赞美你,赞美你驱除了阴雨里的晦气,赶走了这冰雹的恶魔,为贫瘠的大地带来了花的芬芳、稻的幽香、水的清洌、鱼的安详、鸟的自在、风的逍遥。正如今年初春的那个晴日,我伫立楼台,看万山姹紫嫣红,看天空云卷云舒,看自由的鸟搭建自己的巢窝,看勤劳的农民耕植田里的庄稼,那时心情多好,我曾这样歌颂过你:太阳啊,你这圣洁的天使,愿你永安于我稚嫩的心灵!所以今天,我只能痛恨我自己,我真不让该疲惫染上我的心窝。
但我的疲惫又确实无法卸掉。正如被装了一车货物的驴车,尽管驴是那么不情愿,但还得拖着前行,除非死去。此刻我也不得不继续拖着疲惫的心在办公室里前行。这间无人问津的办公室,枉然地站在这里。过去的年代里,它也曾风发过、英勇过、骄傲过,可如今却只剩下斑驳的颜色与苍老的面孔,也许它见我这样也想过来安慰一下,毕竟我们同舟共济这么多年了,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啊。但最终没有这样做,我想大概缘于怕我不耐烦它无休止的絮叨吧。可它哪里知道,即使此刻它对我絮叨一千回,我也会认真听着。因为现在的我极其渴求有一个人与我对话,或许不能驱除我心中的疲惫,但至少可以减少受折磨的程度。老友啊!枉你一大把年纪了,竟还如此不懂我这年轻人的心啊!
一只鸟停在窗台。轻,轻轻地打开自己,站成一尊自由女神,阳光为它披上一层金装。看着这只鸟儿,我不禁上前讯问,鸟儿啊,你来自何方?经过多少的跋山涉水才奔到我的面前?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对自由的向往还是就为了这一身的阳光?你来到我眼前,想要告诉我什么?是知道我心灵的疲惫特来与我聊天?或是趁火打劫?你说!但任我如何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你,你却没有说一句话,依旧轻轻地打开自己,任阳光披在身上,怡然自得。看着你这样一副神态,我不禁怒从心生,立马抓起一把大扫帚向你狠狠地敲来。你讶然一惊,便飞起来盘旋在屋檐下。等我一坐下,你马上又落回了窗台。我不禁更怒了,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你扔来,你又飞开,盘旋在屋檐下。反反复复几次,我累了,筋疲力尽,鸟,你胜利了,你该高兴了吧?你也学会欺凌弱小了吗?你这可恶的小丑!对于我的辱骂,你依然没有说一句话,轻轻地站立着,仿佛把我当作一个关在监狱里的囚犯。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阳光也越发灿烂了,你也越发漂亮起来了,而我疲惫的心也越发沉重了。这个扰人的上午!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鸟的叫声,唧唧唧唧,奏着一曲冬日里少有的乐章,你扑翅一下,也发出一阵唧唧的叫声,然后便振翅朝远处飞去。我知道你去找你的同伴去了,再见了,你这可恶的小鸟!但愿你再也不要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你竟又飞到我的窗前,不,是一群,你们拍打着翅膀,在我的面前翩翩起舞,唧唧唧唧,似乎在向我卖弄。我凝神细视,仿佛又在向我炫耀,我站起身子,怒火再次升起,走到窗前拾起扫帚便向你们敲来,你们闪了一下,并不害怕,反而飞了进来围着我振翅,个个脸上露笑,个个神采飞扬,飞啊,飞啊,一直围着我,我的身体几乎快要爆了。我拿起扫帚乱敲。就在这时,你们突然排成了一个“人”字,飞出窗去,在屋檐下盘旋了好几分钟,然后飞向远方的天空。我望着你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恍然大悟,哦,你们来到这里,原来是想叫我走出这办公室去寻求“人”啊!呵,多生动的语言啊!而我竟然不知,还把怒火发泄在你们身上。啊,我这愚蠢的孩子!我该怎样才能原谅我自己啊!鸟儿们,感谢你们!我将永远记住这一次的错误,我也将听从你们的教诲,走出办公室,走出心灵的疲惫,去寻求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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