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花生趣话

剥花生趣话

盛叹散文2026-01-02 07:05:09
记得小时候,每到初冬和季春时节,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要剥花生的。初冬所剥的主要是“出口米”和“油料米”:剥花生时,先捡外壳白净、籽粒饱满的大花生果剥,并将个大粒实无斑点的花生米挑选出来,做“出口米”;余
记得小时候,每到初冬和季春时节,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要剥花生的。初冬所剥的主要是“出口米”和“油料米”:剥花生时,先捡外壳白净、籽粒饱满的大花生果剥,并将个大粒实无斑点的花生米挑选出来,做“出口米”;余下个头小的、有皱皮的或者有破损的则做“油料米”。季春剥的是花生种。
这些花生都不是自己家的,而是生产队的。生产队将带壳的花生按人口平均分配给每户社员,让社员们利用早起晚边的时间将花生米剥出来,再交给生产队。
剥花生时是不能随意吃的,因为生产队在分花生果以前,已经统计出了“出米率”(找五名值得信任的妇女到仓库,每人分十斤花生果剥米,取平均值得出出米率,再让社员按出米率上交花生米),如果谁家交的花生米折了秤,生产队是要罚钱的。
生产队第一年将花生果分给社员剥应该是在六十年代末期,当时我还未上小学。一天下午,父亲用小推车运回四麻袋花生果,说队长要求*天内剥出来,需要交**斤“出口米”、**斤“油料米”。母亲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花生是生产队的,不是咱家的,是不能吃的,队长说了,如果谁家的小孩子偷吃花生折了秤,就把偷吃花生的小孩子装到麻袋里,送给生产队。因为母亲从来不跟我们开玩笑,所以天真的我便对母亲的话信以为真了。尽管当时非常渴望能吃几粒花生解解馋,但一想到母亲所说的严重后果,便强忍着、不敢随意吃。
那时,我尚处于幼年时期,单凭手指的力量还不能剥开一个花生,偶尔偷吃(除了一日三餐的粗茶淡饭,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什么零食)几个花生也只能用牙咬,所以在家里人剥花生的时候,我只能帮着打个下手。
上学以后,渐渐的跟家里人一起剥花生。剥花生主要依靠双手大拇指和食指第一指关节的指肚用力,将花生壳捏开。剥花生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初剥时还可以,当剥一段时间以后,手指与花生接触的部位就受不了了,四指的指肚就像用针刺的一样疼痛难忍。为了减少这种痛苦,父亲在剥花生前,总是预先准备一些“花生夹棍”。“花生夹棍”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截取一段中指粗、三十公分左右长的新鲜柳条儿,把中段部分拧一下后对折即成。
剥花生的时间大都是安排在晚饭后,当时村里还没有通电,老百姓不仅物质生活差,精神生活也是极度匮乏。村民们晚上都坐在自家的土炕上,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便剥花生便收听广播或者聊天。
我们家当然也不例外。每天吃过晚饭以后,母亲都会把一个大笸箩箱放到土炕中央,用簸箕从麻袋里撮一些花生果倒在里面,直到满得不能再满了方才罢手;将小煤油灯用细绳拴住吊挂在笸箩箱的上方,用以照明。当时母亲规定的任务是:每天晚上必须剥完一笸箩箱花生方可睡觉。如果每天完不成这个数量,就无法按期完成生产队交给的任务,生产队还要进行处罚。
剥花生不仅累,还不能吃,尤其是这一剥就是四五个小时,到最后是又累又困,即便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受得了,更何况是小孩子呢。
有一天,母亲看到我们几个小一点的孩子消极怠工,便想出了一个激励的对策,规定:谁能剥出一大碗花生米就给二分钱的奖励,多剥多奖,碗不满的作废,每晚剥完花生后即行结算。“物质刺激”这招儿还真是好使,母亲的这一规定大大的激发了我们姐弟剥花生的积极性。
从此以后,每当剥花生的时候,我都会从饭橱里拿一个大碗,放在自己的面前,将剥出的花生米放在里面,手剥痛了,就用夹棍夹,有时看到实在是剥不出一碗了,就将小手伸到旁边的哥哥姐姐碗里偷着抓两把,哥哥姐姐们都只是看着我笑,故意不看我的手,任由我“偷”……这样一来,每年通过剥花生,我都能挣个三角两角的零花钱。
“物质刺激”这招儿好像并非母亲的专利,听说我的一个同学家也有采取过这种方式,所不同的是,这个同学的母亲更是技高一筹,她不仅让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剥完了花生,而且运用智慧又把发给孩子们的奖金收了回去,由此还引出了一段佳话。
这个同学家里兄弟数人,都是些半桩小子,也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当时如果没有物质奖励的话,他们家剥花生的任务肯定完成不了。可是当把花生剥出来以后,他妈妈又开始心痛发给孩子们的奖金了:每人几角,加到一起怎么也有两块多钱呢。要知道当时生产队一个劳动日最低的仅有几分钱,两块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想到这么多的奖金落到了孩子们的手中,当妈妈的怎么能放心呢?可是,又不能对孩子们食言。于是,他妈妈便想出了一个绝招儿——包饺子。在发奖金的时候,他妈妈就宣布:晚上要包饺子改善生活,谁如果想吃饺子的话可以花钱来买,一分钱一个,不愿意吃饺子的可以吃凉地瓜。
在七十年代初期的农村,人们的生活极端贫困,当时流传着一个民间歌谣:地瓜饼子,咸菜梗子,不吃就等着。实际上,社员们一年四季的主粮是地瓜及地瓜制品:春夏季节主要吃地瓜干或地瓜面汤,秋冬季节主要吃地瓜(现在想起来胃都反酸),饼子主要是给家里的主劳力准备的,小孩子每顿只能几个人分一个,老百姓一年当中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顿饺子。所以当他们哥几个听说晚上有饺子吃时,一个个便欢呼雀跃起来。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更何况是好几个半大小子聚在一起。
同学妈妈让孩子“花钱买饺子”这一招儿实在是高明:一方面可以把钱收回去,另一方面还可以控制孩子不限量的猛吃。
在饺子出锅前,同学妈妈就统计好了兄弟几个每人所吃饺子的个数,并把钱收好了。在吃饺子的过程中,家中的兄弟几人大都细嚼慢咽,虽然也想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但是又舍不得把到手的奖金一顿饭全花出去,有的兄弟为了省钱,还拿一块凉地瓜就着饺子吃(吃地瓜不要钱)。老二可就不同了,他是吃了一碗又一碗,放在兜里还未捂热的奖金很快就花光了,还嚷嚷着叫妈妈给盛饺子。同学妈妈说:没有钱了就吃地瓜。老二说:没有钱我可以欠着,以后有钱了再还。同学爸爸打圆场:欠着就欠着吧,怎么也得让孩子吃饱饭。又一碗饺子下肚了,老二吃得兴起,心情大悦,将空碗递给妈妈,说:大嫂,再来一碗。儿子喊妈妈“大嫂”!这可是大逆不道,简直是反了天了。同学妈妈举手就要打老二,老二四处躲闪,同学爸爸说:算了算了,好好吃饭吧,就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了。老二见爸爸给自己解围,不胜感激,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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