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年华教师行

苦乐年华教师行

榆塞散文2025-04-17 06:16:30
我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就被分配到一所偏远的农村初中任教。刚开始工作那几年,我带着纯真的梦想,满腔的热情,努力地工作,刚过五年,我就成了这所学校的教导主任,再过三年,我又成了这所学校的校长。才二十几岁就当
我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就被分配到一所偏远的农村初中任教。刚开始工作那几年,我带着纯真的梦想,满腔的热情,努力地工作,刚过五年,我就成了这所学校的教导主任,再过三年,我又成了这所学校的校长。才二十几岁就当一所初中的校长,不错了吧。后来呢,经过十几年的打拼,我还是校长,不过校长前面却多了个“副”字。如今我已彻底与“校长”无缘了,“光板”教师一个。
每每回味起自己的教育生涯,真可谓有喜亦有忧,有笑亦有泪,走过的路无时无刻不被激情和感动、无奈和困惑笼罩着。
教师生涯虽则清苦,却远离了职场尔虞我诈的争斗,年轻时我总觉得我的心灵就像山泉一样清纯,前途就像太阳一般灿烂,思想就像春风一样和煦,似乎总有无数骄傲和幸福围绕着我。那时尽管我们山村经常停电,一停电师生就没水喝,校长一招呼,我们几个年轻人就抄起水担往四里外的山沟里跑,虽说挑水很累,却也乐活,学校六七百口人从来都没有因缺水断过顿。学校搞文艺活动,我既是策划,又是编导,有时还亲自上台露两手。学校搞体育活动,那更是我的业余长项,篮球场上不是组织就是前锋。排球呢,不用说,二传、扣手都特长。教学上我更是一丝不苟,始终初衷不改,正是自己的孜孜追求,很快就得到了学生们的尊敬与爱戴,也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和体重,我体会到了当教师的感动与快乐,
岁月如梭,二十几年里,慢慢地我对“教室--宿舍--家庭”三点一线的生活感到了枯燥,无休止的备课、上课、批改作业、组织学生活动……每天都在简单无味地重复。曾几何时,年少轻狂的我自信而固执地认为,付出必将和回报成正比。正是学校这块清纯的土地,磨砺和铸造了自己似乎永远不可改变的刚正不阿,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品性,可这实际上却成了我不能适应社会的人生硬伤。在耳闻目睹了种种现实后,开始怀疑起自己天真幼稚的想法。曾经和自己同校共事的老师,转行不多几年,如今不是县长起码就是乡长,有些甚至是我当校长时落聘的人,不几年人家倒成了分管教育的长官,每逢相遇,就连我们的校长也要点头哈腰,何况我这“白片”教师,你说叫人有多尴尬。
人都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也不假。我们在教书育人,我们用知识和智慧在启迪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我们中确实有人在把教育当一种事业来干,他们象红烛一样燃烧着自己,照亮着别人。可惜,我已不属于他们之中,我不知道全国教师队伍如果精确到“我”这样的个体到底有多少人,我总觉得自己很渺小,于是,我说我不是红烛,我只是燎原大火里的一颗小火星,小得就像戈壁沙海里的一粒沙尘,我不敢说我有多么崇高,我也要食人间烟火,我只是羞涩地说,我当教师只是想谋生。
人都说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可谁知道我们住在四壁透风的屋里,白天太阳可以从屋顶瓦缝里偷偷地钻进来,我们感受到了阳光,晚上我们的目光可以毫无遮挡地穿过瓦缝望见夜空的星辉。
人们说教师的工资要高于当地公务员,可是我不知道这些“公务员”到底指的是谁,因为我和同龄同辈份的人不敢比,就是我的学生的学生现在不是县级也是科级,他们出门有车座,回家有人送,朋友来了有公款招待。我呢,除了那辆破自行车,一月两千多元的工资还等着养家糊口,敢咋呼吗!怪不得教师都头削尖了往行政转,谁见过公务员争着转教师?
我们天天都说要给教师减负,可教师迎来的却是起早贪黑、苦口婆心,数十年如一日的无穷轮回和超负荷的运转,更有比要命还要紧的分数,教师苦教,学生苦学,分分秒秒,年复一年,学生苦,教师更苦,谁还能解放谁?怪不得人说:教师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
每年的九月十日,我们的节日,普天之下都要道一声:节日快乐。可做为教师的我却感到快乐已经越来越少。如今绝大多数学生不愿报考师范院校的情形,已经充分说明了教师这个职业的的尴尬。
岁月荏苒,现在我确实觉得自己老了,篮球场上跑不动了,排球场上跳不起了,文艺演出人老珠黄不漂亮,就是坐着看也有点占地方,只好在学生后边找个地。教课更是反应迟钝,基础科目已没有份了,就是常识课学生也厌弃,同事更慢待,吃饭往后走,排队往后站。有时自己连个称职教师也当不上了。
回首二十多年的教师之路,品尝个中独特的酸涩,我恍然大悟:原来,当教师的滋味,就是感动与困惑,激情与迷茫的不断演绎。教师的愿望很丰满,然而现实却很骨感。教师老了,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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