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县城跟前的村巷
已近十一月中旬,盘点今年过去的大多时光,觉得好像都在尘嚣里奔忙,少年时那种澄明的心境早已变得混浊了许多。在雪后的湫隘破败泥泞坎坷的街巷行走,不自觉地要慢下步伐来。两旁鳞次栉比的人家里不时的有人向外倒出
已近十一月中旬,盘点今年过去的大多时光,觉得好像都在尘嚣里奔忙,少年时那种澄明的心境早已变得混浊了许多。在雪后的湫隘破败泥泞坎坷的街巷行走,不自觉地要慢下步伐来。两旁鳞次栉比的人家里不时的有人向外倒出院内的积雪,加上憧憧来往的行人,使得原本窄小的街道变得拥挤起来。可我偏偏喜欢耐心静静地在这种街巷踅走,我感觉到它的这种市廛好像隔绝了尘世的许多做人的等级,有着浓浓地亲切的乡村风情。
这就是我的家乡县城临街的村巷,常年的西北风刮起了弥天的黄土,出门时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走不了几步上面就浮上了一层细土。村巷小了连人也显得小家子气,虽身处县城,但却像古时未嫁的少女,见了生人也会躲躲闪闪,外人见了会觉得没有一点做人的礼教。可你要是潜心住了下来,慢慢深品其中的韵味,便渐渐地和它成了莫逆之交,才会触摸到它深藏其中的许多热情和闲雅。
你若在清晨去街上吃早点,会看见这里仅有的一家美容美发厅里走出一个趿着棉拖鞋的女子,略为浮肿的眼泡表明刚刚起床,脸上还残留着昨天的妆粉,头发被临风吹得像秋末的柳条。她就那样懒洋洋地提着垃圾袋,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她是不大理人的,总显得高傲而肤浅,是那种看透了人情百态,却离不了又不敢涉入的那种。既是这样,在红尘里混,却遮不住她做人的一份热心肠,邻居家谁有了困难,她便主动问人家有没有困难啊,要是钱周转不开就早打招呼。钱借出去了,许久不还,她也从不主动去要。不还就不还了吧,只要人家以后不那么下眼看她就行了。
这种村巷当然少不了那些爱轻嘴薄舌,争是论非,锱铢必较的乡村妇女。什么样的话到了她们嘴里也会变了味,比她们漂亮的人会被说得不正经起来;比她们有点文化的家务就一塌糊涂;隔墙的小俩口为了一点小摩擦吵架,却被她们有理有据的说成一方偷了汉子养了妹子。她们要说你就让她们说吧,千万不要和她们认了真的。认真起来吃亏的只有你了,她们会在赌咒发誓否认之后又传你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借发廊小姐钱不还的大多是她们,可她们也只是在人家的面前客气的应付着,背了人家仍旧瘪着个嘴把人家说的污浊不堪。即使她们之间看起来好得不分彼此,可打心眼里不知把对方小瞧了多少倍。
除去这些爱传闲话的轻薄妇女,村巷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是那种闹中取静的悠闲。你可慢慢地踯躅,就觉得这里常常是静寂的,静得你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有时会从你身后边跑过几条狗,大多它们只是抬眼看看你,决不会对着你狺狺而吠。你慢慢地竟被这条村巷同化了,即使刚才还是情绪烦躁,内心郁悒,这时也会有一种犹如古井般的平和静穆。路旁的闲花野草大多也没有人去铲除,显得郁郁葱葱,小鸟啁啾,寻觅巢穴,一切突然变得如此澄明,不由得负手行吟,怡然自得,物我两忘。偶然也会遇到一个注视你的目光,也决不是繁华街市那种贪婪睨视的小偷,或是恶意斜觑的伪君子,他的目光是善意的,理解的那种同道之人。颔首而过,不需与他交谈,大多他也是一个寻求安静之人。
有时也会听到“吱扭”一声,一家的大门打开了,竟走出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她抬眼看了一下你,便娇羞低首从你身边而过。她那种清纯干净的眸子会让你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已经不见身影了。浓浓的惆怅便袭进你的心里,她的一眼竟让你有了在凄美中体会人生失落的感觉。
很累了,村巷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我逃离世事汹汹的避风港。它不如城市街道的灯火辉煌,喧嚣热闹。它是一条只有与这里有关的平常百姓来往之道,偶尔有一两个达官贵人来这里访贫问苦,也是例行公事,行色匆匆。
你若还在烦恼中困顿,就和我傍晚一起去村巷走走吧!别把宁静淡泊写在纸上,挂在屋里,踏歌而行,去体味人生的另一种境界,静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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